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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酥今日进宫并不是给元敏和元慧两位公主上课的, 而是应邀来参加元慧公主的生辰宴。
元慧公主站在母妃宸妃身边,母女两个正在说话。引路太监将寒酥领进去,元慧公主瞧见了, 对寒酥弯唇笑一笑,再凑到母妃耳畔说话。
宸妃点点头, 将寒酥召到面前上下打量着“你就是寒氏元慧几次和本宫说起你。她很喜欢你。”
寒酥福身行礼“能给两位公主做老师,是民女荣幸。”
宸妃和善地笑笑, 道“在几位老师里,她今日只邀请了你。”
闻言, 寒酥有些惊讶地看向元慧公主。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。元慧调皮地朝她眨眨眼。
“你既以元慧老师的身份来,今日不必拘泥。”宸妃再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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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慧公主朝寒酥跑过来, 亲自拉着寒酥的手, 拉她过去入座。
“先生,你看我今日画的怎么样”元慧公主将自己的小圆脸送到寒酥眼前。
元敏公主从一旁走过来, 笑着说“慧慧今日起了个大早,用心给自己脸上画了只小猫。”
元敏公主担心寒酥瞧不出来那是一只猫。
元慧公主眼巴巴地望着寒酥,忐忑等夸奖。寒酥点头称赞,却并不盲目夸奖“元慧进步许多, 画得很好。”
元慧公主弯起一双眼睛笑得很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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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敏公主在一旁道“先生,我瞧着慧慧脸上这只小猫好像蹭掉了一点, 您帮忙给她修一下吧”
元敏公主让寒酥帮忙描补, 不是元慧公主脸上的小猫真的蹭掉了一块,而是希望寒酥帮忙修一修,至少更像一只猫。
寒酥听懂了元敏公主的憾事,含笑说好。宫婢捧着笔墨过来, 寒酥接过笔,在元慧公主的脸上描画起来。
宸妃略伸长了脖子, 好奇地望过去。她之前听说宫里如今正流行在脸上作画,而寒氏女正是源头。她倒要看看寒酥的手艺。她以为寒酥要专心描绘许久,却不想只是简单的两笔,快到她还没怎么看清,寒酥便将手里的笔放下了。
而元慧公主脸上那只又像鸭子又像狗的小猫,竟神奇地在寒酥两笔之下洗脱了变种嫌疑,真的成为了一只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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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敏公主瞧着宸妃和一众宫人震惊神色,她颇有几分骄傲这可是我的老师
她看向寒酥,心道她要像老师这么厉害才行
“镜子呢,我看看”元慧捧着镜子看了又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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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慧立刻跑过去,仰着自己的小脸给静萍和静鸣看“好不好看我和老师一起画的”
“好看。”静鸣捏捏小公主的鼻子,目光落在寒酥身上,不由轻蹙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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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免礼。”静萍公主和静鸣公主仿若不认识她,拉着小公主说话,将自己准备的生辰礼物送给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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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酥有些惊讶地看向三公主。几个月的宫宴上,她曾见三公主和四公主光鲜亮丽地出行。如今四公主还是那个尊贵模样,三公主却消瘦了一圈,且毫无精神。
元敏公主悄悄将寒酥拉到一旁,道“老师,你知道宫里为什么突然给我和元慧换先生吗”
寒酥摇头。她刚进宫时也曾向宫人询问过,可宫人只是微笑着说不清楚。
元敏公主回头望了一眼三公主,低声对寒酥解释“三皇姐和她的琴筝先生私定了终生。被发现了,父皇一怒之下就把几位公主年纪的老师全换掉了。”寒酥恍然,原来是这样。
不过她并不怎么关心三公主的私事,她对元敏公主温柔笑着,心里只欢喜这两个学生是真的喜欢她。
不多时,昭礼县主也来给小公主庆生。昭礼县主来时宸妃已经走了。昭礼县主见寒酥也在,她含笑走过去,道“上次用你的四时景献唱时,还不知道你是程雪意,你写的词我很喜欢。”
“县主的改曲,我也很喜欢。”寒酥款款而言。
她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,已经可以自然地接受别人当面对她的赞扬。
那一边,静萍公主悄悄将一包药粉洒进酒樽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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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萍公主望了一眼远处的寒酥,端起这杯酒站起身。静鸣公主突然也跟着站起身撞了她一下。
“呀。”静萍公主吓了一跳,脚步踉跄,手里的酒樽也跌了。
这处的响动惹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人望过去。
“皇姐,我不小心撞到你了。我们去里面擦擦。”静鸣公主转身又吩咐宫婢回去给静萍公主再拿一身干净衣裳。
嬷嬷快步迎上来带他们进里面擦洗。只两个人的时候,静萍公主突然恼了,质问“你干什么”
静鸣公主皱着眉说“皇姐,够了。当初我在宫外当众当她下跪已经给过她一次难堪了。真的已经够了。”
“我想帮你出气,你这是怪我多管闲事吗”静萍公主很生气,“她身为贱民,惹了皇族不悦,就是她的罪”
静鸣公主眼圈迅速红了。她快急哭了,闷声说“我只是觉得不值当呀。那个祁朔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情呀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。出出气也就罢了,再刁难寒氏也太刁蛮了,那那岂不是太坏了吗”
“你说我坏真不知好赖”静萍公主生气地转过头去。
“不是说姐姐,姐姐不坏好姐姐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,你别生气了。”静鸣公主抱住皇姐,泪珠儿吧嗒掉下来。
见她哭了,静萍公主顿时心软“好了,好了。我再不管了一介草民值得你掉眼泪吗”
她再嘀咕一句“不知好歹”,皱着眉伸手给妹妹擦眼泪。
等她们两个换好衣裳出去时,寒酥已经不在这里,被皇贵妃的人带走了。
寒酥跟着引路宫女进了皇贵妃的宫殿。
皇贵妃坐在铜镜前,她刚沐浴后,脸颊未施粉黛,长发也不挽披散在身后。
“民女参见皇贵妃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皇贵妃倨傲地瞥向她,道“把你脸上的面纱摘了。”
“是。”寒酥略偏头,解下一侧鬓上的夹扣,让面纱缓缓落下来,露出她的脸,也是露出她右脸上描画的睡莲。
皇贵妃在寒酥脸上的睡莲看了一会儿,轻“嗯”了一声,道“是手艺不错。起来吧。”
“谢娘娘。”寒酥站起身。
皇贵妃手中握着象牙梳缓慢地梳理着长发,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,道“来给本宫上妆。”
“是。”寒酥端庄款步地走过去。
“需要什么胭脂颜料尽管提。”皇贵妃仍旧是傲慢的口吻。
“我很看好”徐伯抚须笑道。他是这些年人年纪最大者,已近古稀。因为年纪的缘故,他反倒和寒酥走得更近些,不必讲究那些男女避讳。